第六站:云南/四川泸沽湖

长征——一个行走中的视觉展示

时间:2002年7月27日至30日

 

策展方案

地点:丽江

7月25日

朱迪·芝加哥与长征的策展会议

朱迪·芝加哥以“假如女性统治世界”为题邀请中国女艺术家参与合作,策展计划原拟从报来的方案中挑选十二个,在泸沾湖边做方案展,今后在美术馆展览中才实施。其后,策展人卢杰、邱志杰作为男性质疑自己审选这些方案的标准与权力,向朱迪建议开放十二名的限额,将所收到的三十几份方案全部做方案展内容,计划以将方案悬挂如藏传佛教经幡结构的方式露天展示。这一建议获得了朱迪·芝加哥的首肯,她迅速地将自已的作品制作成风马旗式的五色布幅。此后,一批艺术家表示不满足于仅仅展示方案,希望在泸沽湖现场实施作品的强烈愿望。卢杰和邱志杰决定在此项目中暂时搁置自己的判断权,报方案的女艺术家中凡自愿实施者均给予允许和支持,并邀请申玉的女性艺术中心(筹)为该项目的协办单位。于是出现了十几位中国女艺术家齐集昆明的盛况。但是,在昆明与中国女艺术家们的会晤,将实施的作品方案的数量和质量和其后所涌动的非艺术的因素都使朱迪感到压力。
  

地点:泸沽湖

7月27日至30日

落水村的会晤

经过一天的颠簸,黄昏时终于到达泸沽湖。一番考察和讨论之后,决定住在奇地山庄。山庄处于没有太多游客的里格村和全是游客的落水村之间。

来自全国各地的女艺术家已经陆续到达,全部居住在落水村。本来与世隔绝的落水,在对母系社会的宣传和想象中,已经成了一个游客摩肩接踵的异国风情地。女艺术家们的到来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和落水村保持距离,使卢杰和朱迪在湖边散步时萌发了一个想法。把奇地山庄改造成一个独立的视觉空间,在徊廊里和院落里展出全国女艺术家提交的方案展,在院落里、灶间、火塘和各客房里展出艺术家自发来到现场来实现的现场作品。因为奇地山庄的独立性和多重空间意味,和与中国同行接触间所体会到的对中国艺术家女性主义的阶段性的分析,使命感和理想主义使朱迪想到了她最大的奉献可能是把它变成她多年工作中在此种语境中最有效的方式 --“女性之家”。了解女性主义话语和历史的人都知道,“女性之家”的概念和存有对资源扩充和女性主体意识是非常有效的,而它在中国的建立从朱迪个人来说可谓一种奉献,问题是会被接受吗?在学术上基于她的经验和主观判断的这一想法在此时此刻的中国去实现是否有意义?

卢杰和朱迪一致决定去落水村和全部女艺术家一起交流。 就像历史上的长征一样,艺术长征至今已经有了许多次会议,今晚的会议在落水村的大廊吧举行。朱迪建议大家围成圆圈而坐,很多人误会为民主式的圆桌会议,实际上圆圈代表了集合大家心脉的女性艺术的工作方式,她呼唤中国女艺术家合作、沟通和参与的心迹似乎引起了共鸣,会议以大家一致接受“女性之家”的建议而终。卢杰就作品实施的时间、地点和现场拍摄等技术问题从全局把握角度提出建议和要求,会毕,大家在黑夜之中散了。

按照昨晚在落水村的女艺术家会议的计划,泸沽湖边的奇地山庄将在这几天里成为朱迪·芝加哥在中国的“女性之家”。长征队伍选择的奇地山庄背靠青山,面对美丽的泸沽湖,摩梭人传统的木摞房的结构,山庄距离已经逐渐成为泸沽湖的“三里屯”的热闹的落水村约两公里,使它略显一分神秘色彩。朱迪与十几位中国女艺术家的合作将从今天开始。


第二天,昨晚开会所提出的“女性之家”计划有了变动,大部分住在落水村的女艺术家们昨晚开了一个自己的小会,计划又有了改变,女艺术家们希望将这次合作方式改成“泸沽湖——朱迪·芝加哥与中国女艺术家对话”。


上午十一时,中国女艺术家们在奇地山庄与卢杰开了一个会,双方的想法得到了沟通,“泸沽湖——朱迪·芝加哥与中国女艺术家对话”的计划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此时的奇地山庄已经被布置成一个小型美术馆的规模,门口挂了十二面朱迪制作的红、蓝、白、绿、黄的旗帜,上面印了诸如“女人可以统治世界吗?”、“女人能引起战争吗?”、“女人能拥有私人财产吗?”—— 等问题的中英文和图案,整个山庄所有窗户上都挂上了中国女艺术家提供的参与这次活动的文字方案,一个小型的方案展示活动开始了。

朱迪与中国女艺术家在奇地山庄开始合作

7月28日 

 

 

参展的中国女艺术家们提交了一份有关泸沽湖项目的三个要点:

1. 标题及概念“一个中国女艺术家的家”应该改为“一场在泸沽湖与朱迪·芝加哥的对话”;

2. 参与者拥有全部作品版权;

3. 就以上两点双方应签署一份书面协议。

卢杰同意了以上条目,但是纠结仍在继续。芝加哥挣扎了十五分钟,强调她到这里是为了与大家共同完成项目,鼓励大家,并创造艺术的,对于部分艺术家认为她的作品抢了中国艺术家的风头这件事感到很失望。策展团队与参展艺术家们为她的话所打动,决心共同合作完成项目。在其余艺术家布置“一场在泸沽湖与朱迪·芝加哥的对话”的同时,六位艺术家将在另外场地实施他们的作品。

几位艺术家在芝加哥的旗帜附近安装了她们的作品。昆明艺术家孙国娟实施了她的作品《随你而去》。她在祖屋四壁贴上了摩梭族的族谱、泸沽湖的风光、摩梭族的生活场景、族人自述等文字和图片,地上撒满了同样是一些关于摩梭文化的文字碎片,进入这个场景参观的人脚上都按要求粘上了胶布,在屋内阅读墙上文字走动的同时,脚下同时会粘上文字碎片,并在他们离开时带走这些碎片。

雷燕展示了两幅经过电脑处理过的新长征图《假如长征是女权运动》《假如他们是女人》。

北京艺术家徐飒在山庄二楼的木墙面上展示了她的作品——六幅一米左右的手绘作品《经济时代女性系列》。

庞璇完成作品

晚上,泸沽湖畔又下起了小雨,在很多艺术家们的帮助下,庞璇在湖畔的沙滩上用几百只红色纸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传统摩梭族生殖崇拜图案,在每一只小红船上都点燃了一根红色的蜡烛,在雨中点这么多蜡烛真是一个辛苦无比的工程,完成作品的时候,在场帮忙的每一个人都被雨湿透了。

黄茹完成作品《他乡的故事》

她从宁蒗县城请来了电影放映队,在她居住的摩梭人家院内,给摩梭族的乡亲们放了两部电影,第一部香港动作片引来了众多的撑着雨伞的观众,第二部是革命经典歌剧《江姐》,人数明显减少,熟悉的歌剧旋律回荡在泸沽湖边。

李姝睿在湖上实施了她的作品

下午,重庆艺术家李姝睿在湖上实施了她的作品。作品概念分为三个层次:第一眼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李姝睿沿湖面纵向成列安装了20个罩着文章的帐篷,作品效果浪漫、平和而和谐。

甫立亚、宋雁萍和苏茹娅作品实施

经过休整,芝加哥跋涉前去表演场地。内蒙古艺术家苏茹娅在湖面船只附近摆放好玫瑰花瓣。船只是摩梭族女性与她们选择的男人交合之处。宋雁萍站在船上向水面撒花瓣。花瓣缓缓随水远去。

甫立亚邀请了一位70岁的摩梭族老妇人与芝加哥共同席地而坐。另两位摩梭族男人则扮成美人鱼。甫立亚在7月19日参加刘虹展览的男女抛出“假如女性统治世界”一题,并将收集到的答案封入玻璃瓶中。她现在将玻璃瓶扔到湖中,向天大喊“假如女性统治世界”,并让男美人鱼们去湖里捡起瓶子送回给坐着的摩梭老妪与芝加哥,每人任意挑选一条来自男人和女人的回答。

与此同时,宋雁萍在安装木架,她向白色绣花袋中装满米和沙子,在袋子下方点燃火焰。在剪破袋子的底部后,填充物倾斜落地,浇灭了火焰。芝加哥被她的作品打动,并就如何增强她装置的力量给出了建议。

傍晚茶聚

重庆艺术家张轮邀请朱迪·芝加哥为五十位摩梭族人斟茶。经过了正进行摩梭祭祀火舞表演的博物馆后,芝加哥有些犹豫地进入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小茶室。突然,摩梭族人开始排队进入这个茶聚。在入口处每人都要填写一张调查年龄、性别以及诸如“你希望其他民族也实施走婚制吗?”、“你的梦想是什么?”等等问题的表格。在为十二个人斟茶之后,朱迪十分疲惫,提前离开。张轮为此感到失望,但是仍然继续展开她的作品。芝加哥告诉张轮,参与她的作品让她感到很享受,尤其是布置在茶室墙面的画作尤其有力。尽管如此,艺术家设计给摩梭族人的表格他们并不能看懂,这让芝加哥感到有些遗憾。

7月30日 

又是交通问题,由于昨夜暴雨,回丽江的路不通,等到午后朱迪两人才出发。

吴玮禾和夫婿一起在湖畔完成了作品的最后部分,把两个婴儿软雕塑点燃,送入湖中央。

艺术家们陆续离开泸沽湖。长征工作队人员各自休整并继续其他站的准备工作。黄昏时,根据瞿广慈作品方案,“瞿”第一次为长征民主箱开箱验票,卢唱票邱登记,第一个新长征标兵选出的是摄像师沈哓闽,大家合影留念。